根据本病的病理变化,同时具有炎性和退行性改变的特征,病变损害的范围,以及进行性病程,其临床表现是复杂而多样的。
1.精神症状
一般情况下,精神障碍最先引起人们的注意,核心症状是进行性痴呆,一般起病隐袭,初期常表现类神经衰弱而不易被发现,可出现工作能力下降,思维较前迟钝,机敏性和羞耻感减退或丧失等,症状充分发展后,可出现明显的人格和智能障碍,表现行为不检点,计算,理解,判断及记忆力明显减退;约一半患者出现各种妄想,以夸大妄想最多见,也可有被害,疑病,罪恶等妄想,妄想具有明显的痴呆特征,即充满矛盾,愚蠢和荒谬;约15%患者出现幻觉,以幻听,幻视为主;情感反应平淡,也可有抑郁或兴奋躁动或情感脆弱,欣快或带有强制性,随着病情的发展,妄想变得支离破碎,情感日趋衰退,晚期则以严重的痴呆告终,一般将精神症状划分为3个阶段:
(1)早期阶段:本病常隐性起病,发展缓慢,开始常表现出较为轻微的类似神经衰弱的症状,即使是病人最亲近的人,也往往不易察觉,如头痛,头晕,睡眠障碍,易兴奋,易激惹或发怒,注意力不集中,记忆减退,易疲劳,此期又称为麻痹前类神经衰弱期,通常持续数周至数月。
此期还可伴发出现智能方面的改变,如工作,学习能力的逐渐下降,思维活动迟缓,思考问题非常费力,言语零乱,理解,分析和判断能力也都下降且伴记忆力的减退,尤以近记忆力减退更为明显,情感方面,表现苦闷,不满或低沉,抑郁,本能活动和人格方面亦见改变,如低级意向有所增强,有时表现对异性不礼貌的行为,个性方面,病人的脾气和兴趣与过去不同,但一般尚不明显。
此外,躯体方面也有异常,如瞳孔的变化,血液及脑脊液的康-瓦反应阳性。
(2)发展阶段:此时,精神障碍日益明显,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个性及智能方面的改变,表现对业务疏忽,敷衍搪塞,情绪暴躁,缺乏责任感,又无信用,行为方面,一反过去常态,表现轻率,道德伦理观念消失,放荡不羁,酗酒戏谑,举止粗鲁,甚至不顾羞耻,有的变为极端自私,对人非常吝啬,或挥霍无度,只图个人享受,对亲人疾苦漠不关心,病人的生活方式,行为举止及兴趣习惯,与过去截然不同,也与病人的身份不相称,甚至做出一些偷窃或违反社会道德和伦理的行动,但有明显的愚蠢性,此外,病人对个人卫生也漫不经心,不修边幅,衣冠不整,与过去判若两人。
在这个时期,智能障碍也越来越重,记忆力显著减退,从近记忆力逐渐到远记忆力,对最简单的计算都不能,此外在抽象,概括,理解,推理及判断能力明显受损,此时思维障碍可出现内容荒诞,愚蠢的夸大妄想,疑病妄想,被害妄想,嫉妒妄想,以夸大妄想最为多见,病人自称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,是整个星球的统帅等,有时则表现自责,自罪,疑病或迫害妄想等,在性功能衰退的背景上也可以出现嫉妒妄想,病人的妄想内容虽不同,但可有一共同特征,即妄想往往反映出痴呆的本质与病前的性格特征,其内容既荒谬怪诞,而又愚蠢,矛盾可笑,如病人自夸是百万富翁,却经常捡别人的烟头吸,随着疾病的进展和痴呆的加重,妄想内容也逐渐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或不规整。
病人有情感障碍,表现为情绪不稳定,极易激惹,无原因的抑郁或勃然大怒,或愚蠢欢乐;有时则情感脆弱,可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引起强烈的情绪反应,或者强制性哭笑无常。
(3)晚期阶段:主要表现为严重的痴呆症状,此时痴呆日趋加重,即使很简单的问题也不能理解,言语零星片断,含糊不清,不知所云,对家人不能辨认,情感淡漠,而本能活动则相对亢进,甚至出现意向倒错。
2.躯体包括神经系统症状和体征
多发生于中,晚期,病理变化不仅侵犯大脑实质和脑膜,而且还包括脑神经及脊髓等,躯体方面也受到一些直接或间接的侵害。
感觉异常:在疾病早期,由于炎症病变的影响,病人常诉说头痛,头晕,感觉过敏或感觉异常等,病变如果累及脊髓,可出现下肢射箭样的刺痛。
瞳孔变化是一个常见的早期症状,瞳孔缩小且两侧大小不等,边缘不整,约60%的病例可见瞳孔对光反射完全消失或迟钝,而调节或聚合反应依然保存,称为阿-罗(Argyll-Robertson)瞳孔,是本病重要特征,视力减退,眼睑下垂,眼裂变宽;因眼肌不全麻痹,而使面部呈特殊面容。
其中20%~30%的病例可出现原发性视神经萎缩,视力显著减退,其他脑神经也可表现有不同程度的麻痹,尤其在卒中发作后更为明显,由于动眼神经的麻痹,两侧的上睑下垂,眼轮匝肌不全麻痹以致眼裂变宽,病人好似瞠目而视,面肌的不全麻痹使病人面部毫无表情,显得非常呆板,口角下垂,鼻唇沟变浅,形成一种特殊的面具面容,舌下神经也可有不全麻痹,当病人伸舌时可偏向患侧。
50%患者有言语及书写障碍,这是另一个重要的特征,病人构音困难,吐字不清,语调缓慢,内容单调,常伴有口吃,在书写中常有字体不整,写错字,字句遗漏等。
震颤是另一个常见症状,表现为一种细微的纤维性颤动,可累及眼睑,口唇的周围,舌部及手指,有时颤动相当粗大,以致字体写得大小粗细不一,笔迹和轮廓模糊不清,常写出特殊“字体”,此外,可有步态不稳及共济失调等现象,腱反射异常,一般以膝反射亢进为主,在卒中发作后,可有病理反射,如合并有脊髓痨时,则腱反射减退或消失,卒中或痉挛性抽搐可多次发作,以后麻痹及痴呆现象更为显著,甚至导致死亡,此时,膀胱及直肠括约肌的功能发生障碍,以致常有大小便潴留或失禁,躯体消瘦,虚弱及衰竭现象日益加重,由于长期卧床骨质变为疏松,故易发生骨折,同时又可形成肢体挛缩,卒中或痉挛性抽搐经常发作,使麻痹性痴呆更趋严重,病程长短不一,短者3~6个月,长者10余年,如不积极治疗,常于2~3年内死于并发感染,全身麻痹或癫痫持续状态。
3.临床分型
麻痹性痴呆除具有上述的一般共同基本症状外,各个病例之间在临床上还可有不同的症状(或症候群)特点,同时其病程长短及预后亦有所不同,临床上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类型。
(1)夸大型(躁狂型):这是本病最典型的一个类型,约占20%~30%,以夸大妄想为主,伴有类躁狂思维,情感反应,其中主要表现是病人情绪高涨,显得非常欣快,情感活动不稳定,易激惹,且常伴有相当强烈的运动性兴奋,思维联想增快,往往有明显的病理性赘述和夸大妄想,妄想的内容极为荒诞和离奇与行为不配合,且不稳定,易受暗示的影响而改变,夸大妄想的特点在于与其行为很不配合,给人们以一种幼稚,愚蠢又呆傻的印象,本型预后较佳,对治疗反应也良好,可以发生缓解。
(2)痴呆型:这一类型最为常见,约占55%左右,本型发病缓慢,逐渐进展,早期除个性变化及偶有运动性兴奋外,临床表现为显著的智能缺陷和痴呆,思维迟钝,言语减少,一般多无妄想,情感淡漠,显露无欲状,动作迟滞,意志减退甚至缺乏,预后较差,很少缓解。
(3)偏执型:本型以被害妄想常见,可伴有幻视,情感多淡漠,但在被害妄想影响下也有相应的恐惧表现。
(4)抑郁型:本型与躁狂抑郁性精神病的抑郁状态相类似,其表现是:抑郁寡欢,沮丧悲痛,常有自责自罪的观念,有时可产生疑病及虚无妄想,其内容则极为怪诞和荒谬。
(5)脊髓痨型:这一类型并发有脊髓痨的病变,因此临床上可见肌张力减退,腱反射消失,共济运动失调,小腿射箭样刺痛,触觉及深部感觉的迟钝或缺失,视神经萎缩,病程一般较长。
(6)Lissauer型(限局性病灶型):本型的主要病理变化在大脑顶叶和额叶,该处的大脑皮质表现限局性萎缩,因此,病人可产生失语症,失用症,偏瘫,癫痫样发作等,并常死于卒中发作,这一类型痴呆一般出现较晚。
(7)少年型:极为少见,儿童,少年期发病,病人的感染系由其母在怀孕5个月后经胎盘而传递来的,因而一般是在先天性梅毒的基础上发病,是精神发育迟滞的原因之一,据统计约为先天性梅毒的1%以下,病人发病多在5~20岁之间,如发病在6~12岁则称为儿童型,临床表现主要决定于脑部病变的严重程度,约1/3的病人躯体发育迟缓,40%表现为智能发育不全,这些病人发病隐袭,逐渐进展,并日趋严重,此外,病人表现烦躁不安,神志迷惘,常做些无意义的动作,有时可出现癫痫发作,视神经萎缩颇为多见,躯体消瘦,常因衰竭而死亡,本型预后严重,以上后3个类型,又称非典型麻痹性痴呆。
(8)其他型:比较少见,有的类似精神分裂症,有的表现急性多脏器性反应,也有的表现类柯萨克夫精神病。